出自《狮子座:再会,骄傲小时光》三
“学习当然重要,外表也是重要资本,你可是我女儿,将来必须要嫁得比那个刘倩好,给我把面子争回来。”
又来了……夏煦然有些哭笑不得,这不知道是妈妈第几次在她面前念叨她和那个刘倩之间的恩怨了,而自己根本都没见过人家。妈妈是大学教授,从学生时代就是学霸,工作后也是职场精英,人长得美,但平常总是穿着深色系职业装,在学生面前很是高冷,学生们私下给她取了个绰号叫“冰雪女王”。
照理说她什么都不缺,又有个出色的女儿,偏偏好面子至极。她提到的那个刘倩是她学生时代的闺蜜,成绩相貌样样不如她,又是近视,考试常不及格,最后却让人跌破眼镜嫁入了豪门。这一点自然是比和工薪族结婚的她好多了,她实在不服气。若不是见过她在大学上课时的样子,夏煦然还真无法把那个学生眼中一本正经的教授和眼前这个唠叨的老妈联系起来。
要是夏煦然对她的动机吐槽,她便会流露出失落的表情,故意对着天花板叹气:“唉,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可是我呢,嫁得不如刘倩好,连女儿都不如人家的女儿贴心……”
夏煦然哭笑不得:“十几年没联系了,你怎么知道人家生的一定是女儿?”再说,她才初二呢,嫁人什么的简直是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遥远的事吧?
正说着,就听见防盗门响了一声,而后是钥匙旋转的声音,妈妈立即伸出手指给夏煦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眨眨眼往外走,玄关处很快传出她轻快的声音,是爸爸回来了——
最近爸爸总是很晚才回家,有时是加班,有时是应酬,喝得半醉,一回来就瘫在沙发上。
今天他又喝多了,空气中都是酒味儿,看着他疲惫的脸夏煦然想说些什么,妈妈却挥手赶她回卧室:“回房,做你自己的事。”
“哦……要不要给爸爸喝点水?”
妈妈摇摇头,轻叹:“你别管了,有我呢。”
和平时刻意叹息闹着玩不同,妈妈脸上一闪而过的疲倦让夏煦然感到莫名心惊,可怕的念头也不断在脑海涌现。一直觉得妈妈羡慕刘倩的婚姻只是开玩笑罢了,可万一是真的呢?万一她真的后悔嫁给了爸爸呢?
似乎想要甩开这些想法,夏煦然用力摇头,有些茫然地重新坐回到书桌前。
四第二天清晨,夏煦然和余淼淼和以往一般默契地在路口不期而遇。看着精神不振的余淼淼,夏煦然指着她重重的黑眼圈:“昨天晚上又熬夜啦?这么辛苦就不怕真的变成大熊猫?”
余淼淼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要不是你的好妈妈天天逼着你贴眼贴,你还不是一样?”
一路说笑,两个人很快来到学校附近的一条开满早餐店的小巷。夏煦然正在眼馋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包子,突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面前的小巷里蹿了出来。夏煦然定睛一看,好神气的一条大狗,纯种黑背!
“啊——”余淼淼吓得躲在夏煦然身后,夏煦然知道她胆小,伸手将她护住。大狗突然被两个人挡住去路,左突右窜最后还是壮着胆子从两个人中间钻了过去。
“打它!打它——”一群背着书包的小孩子紧跟着从巷子里冲了出来,手里的棍棒和石头远远对着仓皇逃跑的黑背扔了过去。
“住手!”夏煦然一挑眉,瞪着那群吵吵嚷嚷的熊孩子,“这都几点了还不去上学,信不信我告诉你们老师?”
小孩子们被她一吓,纷纷丢下手里的东西四散而逃。
“这群小屁孩,一大早精神就这么好。淼淼你没事吧?”夏煦然撇了撇嘴。
“我没事……”余淼淼惊魂未定,怯生生地说,“那条狗……还在那边……”
夏煦然回头一看,大黑背正趴在她们身后不远处,不停地舔着鲜红的前爪,吓得余淼淼直往后退。
“咦,它好像受伤了。”
夏煦然要过去看看,却被余淼淼一把拉住:“不要去,它看起来好凶……”
拍拍她的手,夏煦然笑了:“没事的,这种狗看着凶,其实很听话。它是牧羊犬,也可以训练成导盲犬,很聪明。只要对它好,它肯定不会随便伤人的。”
夏煦然说得头头是道,没想到还没走近,黑背就很不给面子地朝她露出尖锐的獠牙,发出呜呜的低吼。
“喂,你这个家伙!”她自嘲地笑了起来,“刚才那帮熊孩子追着欺负你,你就知道跑,现在竟然来凶我,看本小姐面善是不是?”
“呜——汪!”被她一数落,黑背反应更加激烈,干脆狂吠起来。
“我还真就不信邪了!”被黑背气得不轻,夏煦然大步朝黑背走了过去,大概是被她的气势镇住,黑背吓得转身就跑。
“哈哈……知道本小姐的厉害了吧!”夏煦然刚得意了一下,发现黑背跑出去几米远又趴了下来,昂着头挑衅地看着她。
夏煦然正要追上去,余淼淼轻轻拉了拉她的胳膊:“煦然,它好像挺怕人的,应该是受了不少欺负。”
夏煦然愣了一下,点点头。这条黑背看起来血统很纯,皮毛显然精心梳理过,估计是和主人走散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不过像它这样的纯种狗,很快就会被人捡回去的,不至于沦落成路边脏兮兮的流浪狗。
五想到这儿,她掏出钱在路边买了一个大号的肉包,远远地丢给了黑背:“快吃吧,吃完乖乖回家。”看着面前热腾腾的包子,黑背埋下头三两下就吃光了,然后意犹未尽地看着夏煦然她们。余淼淼只好也买了个包子扔给它,谁知两个包子都下肚了,黑背还不满意,干脆追着两个人跑。
“要不我们先带它到学校,放学了再帮它找主人?”余淼淼看起来没那么害怕了,说道。
“门卫会让它进去吗?”夏煦然皱眉。
“那就让它在大门外等着吧。”夏煦然嘟了嘟嘴,确实也没别的办法了。两个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黑背一路跟着到了学校,再将它带到稍远一点的围墙下。
“就在这儿好好等着,放学就带你回家。有人欺负你你就跑,等他走了你再回来。”走了几步,夏煦然又回过头,“老实点,不准再跟来了!”见黑背真的没跟来,她才稍微放心地走进校门。
整个上午,夏煦然都在担心被留在围墙下的黑背。午餐时她听同学说在校外看到了一则寻狗启事,却因为学生会要讨论元旦晚会的事而无法分身。好不容易等到放学,她立刻拽着余淼淼冲出了校门。
她俩气喘吁吁地跑到早上安置黑背的地方,然而围墙下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黑背的影子?
“果然还是跑了……就说嘛,才认识的狗哪有那么听话。”余淼淼似乎也有些失落:“可能是被人发现送回家了吧,不是已经有人贴了寻狗启事吗?”
汪!突然,一声狗叫响起,夏煦然下意识地转头——不远处,那条黑背竟正冲她摇尾巴。
“哈哈,原来你躲起来了,还挺聪明的嘛。”夏煦然高兴地朝它走去,这一次它没有逃走,而是温驯地低下了头,任由她轻轻抚摸它的脑袋,余淼淼见状也壮着胆子加入进来。
两个人嬉闹了一会儿,才牵着黑背去找同学口中的寻狗启事。在围墙背后找到那张巨大的启事,和上面的照片一对比,果然就是这条黑背。然而启事的内容让夏煦然看得咋舌:它的主人提出如果找到狗狗送回来,愿意付八千元酬谢。
“你的运气还不错。”夏煦然摸了摸黑背的头,边拨电话边说,“马上就能回家了。”
接电话的是一个中年女性,夏煦然先是用手机拍了黑背的照片发过去确认,又简单说了所在地址,对方表示马上会来接狗,让她务必在原地等待。果然,不多时,一辆黑色高级轿车停在两个人面前。
穿着白色长衫的老人下了车,花白头发梳理得很整齐,褐色的格纹西服让他看起来像电影中的异国绅士,威严又带着亲切。他先向两个人道了谢,这才板着脸对黑背喊道:“还不给我过来!”
黑背灰溜溜地跑过去,低着头趴在老人的脚边。在老人的眼神示意下,司机也下了车,郑重地拿出一个信封,看那厚度,夏煦然立刻猜到里面装的是那八千元钞票。
“举手之劳罢了,爷爷您千万别客气。”她连忙摇头,不愿意接下这笔钱。老人有些意外,司机倒是在一旁劝说:“这是早就说好的嘛,我们也是讲信用的人,小姑娘就拿着
吧。”
“真的不用了。”夏煦然还是拒绝,怕老人感到不悦,便开玩笑道,“请我们喝一杯奶茶就够啦。”余淼淼显然也是这个意思,在她身后一个劲点头。
“这样啊,那就请回寒舍喝杯茶聊表谢意吧。”老人诚恳地说道。夏煦然本来是开玩笑,但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实在不好意思再推托,她跟余淼淼交换了一下眼神,大方地点头:“那就打扰了!”
轿车穿过繁华的街道,最后驶进本市有名的别墅小区,停在一个造型古朴的巨大院子里面。院中楼亭轩榭、假山池塘应有尽有,看得夏煦然很是惊讶。豪宅别墅就算没亲眼见过,电视上也看过不少,可是真的将房子改建成这种古色古香的样子还真是头一回见识。猜到老人有钱,但真的没想到能有钱成这样。倒是黑背一下车就撒着欢四处乱跑,爪子上那点伤早不在乎了。
老人亲手为两个人泡了茶,夏煦然对茶没什么研究,只觉得香气四溢。保姆拿出精致的现烤小点心,夏煦然在她热情的招呼下吃了两块曲奇,甜得入口即化,惊艳得她连声称赞。老人似乎非常喜欢和她们聊天,特别是夏煦然,得体的谈吐和恰到好处的俏皮让他一直笑声不断。他自称姓白,她们也就自然叫了声“白老”。
白老说起那只黑背,原来它叫大黑,是好几年前儿子带回来的,经过专业训练,很聪明,也非常警觉,平常陌生人要和它接近都难,没想到竟然这么快跟夏煦然变得亲近起来。夏煦然忙将早上遇到黑背的经历原原本本讲述了一番,白老听完微笑着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正说着,保姆阿姨走进来低声说道:“珂玺回来了。”白老一听,脸色马上沉了下来,冷声说道:“让他滚进来。”见白老瞬间变脸,夏煦然正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一个高挑的身影便大大咧咧地走进了书房。呃,不会这么巧吧?她抬起头,面前的少年大大咧咧地站着,手插在兜里。双目细长,唇角微挑,精心修剪过的头发覆盖在耳际,由上而下打量着她们:“你们是谁,怎么在我家里?”
竟然是他!白珂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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